鱼羊

已忙死,赛博失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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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始】途经


※超级短
※OOC
※剑始剑无差
※非剑OR始视角

     

      篝火燃烧着,柴木在高温的焰光里噼里啪啦作响,徘徊在橘黄和红之间的色彩霸道地覆盖在所有光明之处。
      “你好像要讲故事的样子。”
      我拾起与柴一并捡回来的长树枝,朝火焰的中心捅了捅,涌进高温中的氧气变成旺盛的养料,温度和光亮都往上升了一个度。
      对面坐着的男人将他手中的树枝轻轻放下,丝毫没有被人抢先行动的尴尬,只是微微低头露出一个浅笑,作为对我发言的回应。
      “不,我已经很久没和别人说过话了……我是说……”他转头撇了一眼陷入黑暗的四周,大概是示意我环境的特殊,“在这里,不怎么能看见人。”
      我点头:“沙漠草原嘛……人迹罕至也正常。”
      非洲北部,被誉为无法跨越、不得窥视的世界禁区,生活在地球上的大部分人只能从自然动物纪录片里瞧见这里的一星半点。
      而身处禁区之中的我则是一个被派遣先来考察的纪录片策划。
      原本不该是这副情形,我拥有本地最踏实的老向导和好几个一起行动队友,但是自然尊严最盛的地方显然掀起了常有的暴怒波澜,将顺利的考察之行变成了野外生存项目。
      我在弹尽粮绝的绝望之际,遇见了剑崎一真。
      一个自称在这生活了一段时间的男人。
      我不想否认人类曾经有过的壮举,雪山草地沙漠冰川,都被人类的步伐征服过,那么神秘的北非沙漠自然也可以有一个在风沙困境里行走呼吸的人。
      “我没法想象你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我望着火,继续讲道,“你如果要讲什么,不如和我说说这个,谁知道下一次我会不会还遇上这种事,到时候也好应对。”
      比起我在温暖前随意的发散联想,剑崎显得十分认真,看起来确实为如何介绍沙漠求生指南纠结了一番,然后他用抱歉的语气开口:“恩……可能我自己也说不太清楚。”
      “啊,确实。只是活下来,活过之前的每一天,和城市里没什么两样,我也不会记得一周前我在路边具体买了什么夜宵的。”
       我相信他可能是用语言无法描述,因为这样的藏私毫无意义,更因为我知道将我从生死线拉起来的这个人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如果不说现在的生活,那以前呢?”眼前跳跃的光芒让我浑身发软,疲倦又不得松弛的精神逼迫我进行一点有用的交流来缓解这份折磨,“剑崎先生肯定不是在这里出生的。”
        从东亚人特有的五官样貌到这个拼写拗口的名字,我的救命恩人与北非的人种怎么看都毫无关系,而我此刻也正是用大学的第二语言和他交谈着。
         “啊,这个啊。”他普通地呼出一口气,很轻,火焰却不自然的摇摆了一下,“我离开家乡依旧很久了,或许有……三,不,十年吧。”
         三年,三十年,无论他原来想吐露的信息是什么,最后都被按在了距离不小的十年的头上。
         我想听他在这个夜晚讲故事,然而刚才职业习惯的细致观察终于让我对疲倦妥协了,我切实地感受到了一个念头——停止吧。
         他愿意讲述吗?他讲的是否尽是真实呢?我想听到的会和他的故事一样吗?此刻的我想听见的无聊消遣或创作素材又相当于剑崎先生生命里的什么呢?
         一个跨过半球距离,背井离乡,如今沉寂在沙漠深处的男人,正如我不去猜忌救命恩人,我也能想象到他应该体会过常人难以忍受的悲苦,我当然要拒绝为了自己一时的好奇和并不真心求知的心思去挖掘别人上锁尘封的记忆。
        “十分感谢,剑崎先生。”
        剑崎似乎也明白了我的心意,被火熏得波动曲折的空气后面,他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
        然后他又很符合我预想地试图让我放松一些,给了一个可以继续的引子:“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世界上似乎会有这样的人,笨拙又细致,平和且温柔。
        一瞬间,我能看见很多相似的影子。
        “不,我觉得我不是很想听。”
        我补充道:“虽然很失礼……如果是故事的话,我不想听了。如果是思念的话,我不会听的。”
        “这样啊……”
        “我不该听……我老爹说,只有思念你的人才能听你的思念。”
        火变弱了一些。
        “尤其是……”
        那个笑容非常温暖,和沙漠寒夜里的这团火一样。
        “不能相见的话。”

        “谢谢。”
        我听见剑崎先生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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