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羊

已忙死,赛博失踪中

本人是对自己理解固执绝不改变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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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始】砂

◎剑始,还是缺人系列
   剑崎的流浪日常
 ◎我又回来了,来打tag里还有人记得我吗?每次写剑始都像写一篇对自己说话的日记,越写越少,漫无主题,没有故事。每次发出来我都想,这是我最后一篇剑始了。
 ◎相川始是剑崎一真身上的一粒砂,他想起他,想起他是似而非地时时在他身边。

篝火点燃。

橙到发红的颜色一层一层地笼罩在人身上,把毛孔的每个角落都烘成温暖的领地。

流浪途中的暂居之所,总会有一堆这样的柴木,这样的火焰。 

剑崎一真也不例外。

也可以说,他本人十分喜欢篝火营地一类的事物,对于能随时营造一个安身处的存在,心中的认可自然是全力倾往。

火光照耀的时候,明亮和热气烘出的感触,仿佛浑身上下都得到了全面的治愈和满足,伤痛和不适都被驱散。

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气温和湿度,异样又平和的安心感,坠入与过往的角落相似,却又隐约不同的呼吸中。

虽然只是错觉而已。

事实上,剑崎一真还是顺着undead敏感过分的身体素质察觉到了脚后跟不绝不止的瘙痒。

他今天去过哪里呢?

在沙漠边际驾车兜风,清点下一程方向的路线,把自己裹成风沙中最为常见的蒙面者,远远同陌生人打招呼,再用蛇蜕和蜥蜴交换来今天份的半块黑面包……

如果这样的一天随机发生,那一系列行为留下的馈赠大概就是这些沙砾。

神不知鬼不觉,溜进鞋袜缝隙的沙粒。

风给了沙子无孔不入的权利,黏毛发、纤维和皮肤的倔强则帮助它肆意游走,扑向任何身置于世间的人。

是啊,每个人都会遭遇这一茬,因为城市也飘浮着白日茫茫的灰尘,街道死角堆积流浪的人或动物躯体,在阴影笼罩下起伏或死寂。因为道路上席卷着车辆和奔跑的狂风,轮胎的凹槽内裹挟四处飞扬的漫沙,鞋底增加阻力的线条中藏有青草小路历经的软泥,呼啸向前的步伐无论快慢,都把力和动作加诸于地面,有时是带来别处的沙,有时是无意地搓弄水泥和石头,叫它们细微地呻吟着,分解出身体的一部分,抛给天空。因为焚烧着的秸秆和稻草,灰烬铺洒在田野中,为愈来愈贫瘠的大地带去一些烧出的营养与光彩,农户扎紧绳子,假人身上也抹了一层灰,未遭遇燃烧命运的一部分成了威吓鸟雀的样子,一部分清扫同胞富有价值的尸体。

为此,城市显得洁净,道路显得通畅,乡村显得富饶,人们欢快起来,迎面繁华、远方和丰收。

恰好剑崎一真已经从城市走出,依着道路,揽阅过秋季的乡村。

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经历,如果非要搜寻一个可能,长途旅行的摄影师、作家和美术家或许有此幸运,但和剑崎一真真切的远行相比,许多人只移动了一小段,他却趟过了大洋的此岸彼岸。

不,还有一个人不一样。

剑崎笑起来,他喜欢自己的心此刻的低喃,那杂乱的念头里,渐渐抽丝剥茧,充满憧憬和怀念的日子中,从头到尾,一开始,他就坚持使用这样平凡的代称,去形容灵魂上与自己毫无不同的那个【人】。

人们用自己作为万物的出发点,意识到彼此不同时才尴尬地把自我的称谓替换一两个字,冠给其他的生命。

这让人感动的同理心,时而突兀,时而自然。

橘曾就此和剑崎发起过争论,那是人类基盘史研究所刚招揽到职工的前期,陌生的知识、非日常的生活在冰冷的数据里仿佛另一个世界,任务完成与奔赴执行的闲暇,前后辈在大厅喝茶,在车库检修装备。沉浸自己全新力量,认可到自己能为之事的骑士们无法停下头脑的运转,不停地思索中,暴力以外的话题一跃成为他们俩的每日定番。

总是剑崎忽然开了话题的头,贴心解答的橘先生沿着年轻人没章法的想法捋下去。

“人?”

主题明晰了,匆匆路过的研究员们肯定想不到,这发人深省的究极哲学中心,竟然是从剑崎一真今早肚子饿吃了不喜欢的酱料的嘀咕里挖出来的。唯一考虑到这一点的剑崎正崇拜地望向橘前辈。

“反正大家都是人嘛,所以真不好说。”新晋骑士不好意思地挠头发,试探地表露了些自己并不精炼的观点……也可以说是牢骚。

头顶睿智光环的橘说:“你的‘大家’太广了,没有参考价值。”

“你喝醉的时候还会给摩托灌酒呢,买的时候不肯摘五位数的吊牌,喝起来边哭边说必须含着,抿一口少一口。”

剑崎为此怪叫几声,试图把断片的回忆盖过去,无情的骑士前辈还在继续,“上次你大腿都骨折了,那么惨烈的胜利,我把你从落叶堆里捞出来的时候你居然在和一只盲蛇碰鼻子?”

“它挺可爱的嘛……我之前都没见过粉红色的蛇 可惜戴着手套没亲手摸摸它,细看鳞片看起来肉肉的,和书上说的很不一样。”

压着羞耻感,剑崎为自己辩解,“我全副武装呢,碰不到它的鼻子,它顶多舔了舔红色的可视区域……哦,它的品种是盲蛇?盲蛇都那么小的吗?”

记忆里小小的信子是比外皮深一些的紫粉,蛇的眼睛貌似蒙着病翳,有种灰蒙蒙的珊瑚感。剑崎一真又开始遗憾自己没能有一次亲密接触,然后转而担忧起来,希望它在小山里能快点找到神秘的草药,把头埋进去治好眼睛的毛病。

“剑崎,你赢了。”

橘几度阐述,与骑士战斗的敌人、无智慧的生灵、野蛮的本能和冲动,关于它们的危险,关于它们的不合理,精通战斗的前辈在生物、哲学与社会等等方面驳回剑崎的天真,但他还是放弃了说服,向这个臭小子认输。

“蛇亲你的红眼睛是因为那有发热装置,怪人打你是因为它们只知道撕咬争斗。这些问题上,人外的存在格外固执。”

好学生配合地点头,脸上却依然是刚才的担忧神情,百分百是那条蛇还没从他脑子里爬走。

“不能否认人也有这种没逻辑的固执。”橘打量着剑崎,狠狠按死松动的部件,好像那枚螺丝钉的帽子是同伴思绪乱飘的头,“你就是个喜欢按自己的性格和秉性乱来的家伙,有时候我怀疑你都快退化成基础哺乳类了。”

“还是说灵长类吧,听起来能好听点,应该没错吧?我知道人是猴子变得!”剑崎这样回复道。

接着橘朔也翻了个白眼,变回雕塑一样的沉默,拒绝和傻里傻气的同事继续鸡同鸭讲,他怀疑剑崎一真根本没听出话里真挚的怒其不争。

“好的,我没记错,人就是猿猴变来的。”剑崎从橘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里自取讯息,满足地下了结论。

简单的喜悦。这样的情节是那年春天的缩影。

剑崎一真不得不承认,如橘前辈终于教会他的某个观点“人的本能之一是健忘和更替”,生命持续生活的背景下,人的过往就被磨得模糊,并且发亮,黯淡的就像那条蛇漂亮的携带伤痛的红眼睛,回归不能窥探的山林,而有光泽的就选择代表某种情绪,被制成基因形式的片段,它们的队伍越来越多,悄悄地驻守脑海的角落。

等到未来一个冷淡的冬日,或许顽固的本性也成为梦,悉数瓦解在人形溃散中。

“真想记录下来啊。”

他摸到小指根漆黑的鳞片,肖似骑士装甲的僵硬、坚固、轮廓分明,急速旋转的温度如今凭借他的心脏供热,太阳不留情的正午,焦味窜动在他皮肤下,母亲腹胎构筑的经络管道里有千万火花,给他外貌以颜色的血液贯通桥梁,喷洒着引燃的液体黄金。

剑崎一真自己做的选择,他时刻准备着面对一具山川崩裂的新居。

不后悔,但为尚未到来的事实而恐慌。

蛇会喜欢温暖,undead的归宿是卡牌,剑崎一真知道他在每次睡醒后都更像joker。

这份恐慌理所当然的存在,不加剧,也不减退。无法说给谁听,橘、虎太郎的科学理论安抚不了他,睦月和天音随心所欲的脱口而出帮助不了他……有那么一个【人】能帮助他,共享他眼里风景能所见一切极限的那个人。

此时此刻,橘先生也不会再否认其为人,也许同样的,也仅剩那个人没有多余的担忧——担忧剑崎一真是否是人。

“始。”

剑崎一真的恐慌里,平凡温暖的名字,一垒篝火。

不尽然,剑崎一真几乎每晚都面对篝火,相川始则是清澈银河中出没不定的星辰。阴天雨天,极昼极夜,他搞不懂的气象道理使天空变化,相川始便躲在月亮旁边若隐若现。

他是狂风中吼叫的摩擦,他是剑崎一真身上的一粒砂,是似而非地陪伴着流浪的故事。

这是实话,其实他很少想起相川始,除了偶尔确认自己心脏跳动的时候。

心跳夜晚也觉察困难,火光和柴木的响动霸占耳朵。他的腕和颈隔着joker躯壳遍布的岩石的肌理,同等锋利的指腹按上去,骤起一阵间断的动静,恍惚刀锋对撞,恍惚指甲刮蹭玻璃,恍惚blade进入全新形态,耳畔撞击的幻觉。

听不到脉搏。他简直是个被自己锁家里的笨孩子,钥匙已经丢了,插销居然在门外。饥饿的他想回忆食物匿藏的地点,一无所获。

但不至于饿死,因为父母很快就要回家了。

他无法安定的对待,也不歇斯底里。

大概有几个先锋作家能写出这样的奇怪情感,比如虎太郎——感谢白井先生坚持梦想,他在遥香太太和天音面前挥舞自己的大作,逼着每个人收藏他的初稿……众所周知,白井虎太郎今时今日确实功成名就了。

剑崎一真读过虎太郎的书,日文版的大纲,英文版的精修,两本都躺在摩托后备箱。

他从文字里看他了然于心的东西,重新回味忘记的东西,那让剑崎一真突然觉得过去膨胀了,翻至五六十倍,就像咀嚼青草的牛羊看到红霞,以为太阳刚升,于是又吃了一道早餐。

假面骑士的书,好友熟悉的笔调,自己和他人冥冥中交融的感官,基因无法抹杀现实物质的痕迹,假若他珍视的东西和心跳一起埋在鳞片之后,那这些亦是他坚信自己的倚仗。

“我……”

我还在这思考,我还在这喘息,我还在这怀恋。

钢铁熔于喉咙,岩浆腐蚀骨髓,秃鹫遥遥蛰伏,锁定人类即将坏死的血肉。

那又怎样呢?疼痛仍使人清明,酸楚拉响伤病的警讯,我的四肢和怒喝赶不走掠食的目光,但它们顺从我的思想,带领我前行。

岩石有燃点,皮肤隔绝不了篝火热度的入侵。

长久的分离会为记忆里的我标注不确定,时光会宽容情谊催生的怀疑,而即使如此——

毋需言语,避让纷争,何必徘徊在石板扭曲的弧度,偏要走近那座循环往复的莫比乌斯迷宫。

相川始知道剑崎一真是【人类】。

这就足够打破宿命。

高墙在他的时针转向绝望前崩塌。废墟里,亡灵静静地在肋骨正中留书姓名,枪破损得七零八落,乌鸦叼走了镀金的子弹,蚂蚁列队归穴,末尾的工兵可以作证夏风已卷走了未寄出的遗言信。

战争结束了。

东方泛白,晴朗的光候在山峦的肩头。

剑崎一真熄灭了篝火。

踩实地面,他发现鞋底仍然是异物作怪的舞台,而后不自在地踢踢脚。小砂子在催促的动静里徐徐苏醒,大翻身,识趣地跑去别家缝隙。

“去北方吧。”

日出捕捉到他飘飞的思绪。

听闻那位摄影师要去欧洲旅拍,灵感是“纪念旧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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