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始剑无差
※这次也不缺人
※一年一见的某个夜晚
※是 @留英 希望看见的具体亲吻情节
※ooc预警
※剑始tag沉寂下去很少有新短篇什么的我超在意……
倾斜。
倒地。
失重感。
先是黑色,强行更改视野内的一切,像是此时此刻错借了一双盲目,褪去,异化,渐变,推着色块往更深的方向沉沦。
然后是光亮,附着在黑色上下,从各个角落渗漏出来,本就混沌的知觉不测分秒,只由着它无声无息地蚕食,将白替黑,将红替白。
“……”
那张熟悉的面孔贴近,闷声的疼痛被隔绝在意志之中,徒然的口型张合与声带振动也拒于门外,仅剩另一个生命规律而灼热的呼吸,拍打在皮肉表层,隐秘瘙痒。
“……”
脑海里构筑好了声效结果,耳朵却未曾传达,他只能揣测此刻字词不至于失真截断。
不久前攀满骨节血肉突起的唇还不能熟练使唤,鸣响后的句子终于压回了喉咙底下。
听不见,说不准。
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夜晚,只凭一时升腾起来的冲动念头,动作即兴,简单行事。
既然是一个夜晚,既然是相互触碰的思绪。
既然是我和你。
本就什么都不必说。
直到相川始坐下,剑崎都保持着兴奋的姿态。
不用思考,用小朋友式的发言来讲,就是所谓的“我用脚趾膝盖想都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是彼此。
剑崎一真知道相川始在舌头后面酝酿今晚可能落下的言语,相川始也知道,不自觉勾起的嘴角和身体微微晃动的节奏,都代表着剑崎一真此时此刻脑子里装满了草稿或临时的事物,等不及要一项一项抖出来给他看,总是说不完,那就再留到下一次,等到恍然大悟还有这一件的时候,小声笑说自己如何有遗落未讲。
火柴磷头,扳手敲打,碎石碰撞,藤蔓翠色,此前的我,还有眼前的你。
所有快要溢出的一二三一齐挤压着他的嗓子,稍有一条缝隙就足够倾斜而出。
到相川始抬头为止。
酝酿溃散,准备瓦解。
一二三还在那里,大概还转着要说几点几句的心思,然而哑然。
有谁做了什么吗?
相川始做了什么吗?
他的眼睛还是如旧日一般,短暂注视便能找到过去各个时间剑崎一真与他对视时有过的光点明亮,太阳和篝火,星辰和阴云,玻璃和镜头,它们残余下的模样也未变,追寻着此刻的境况释放出相似相熟的意味,映在剑崎双眼的彼处。
他浑身放松,肩膀也呈现出长久的松懈,眉线眼角,脖颈下巴,发梢耳侧,所有弧度都是的归于时间的选择,不经计算。投射皮肤上的阴影和火焰一起跳跃,一并暗自颤抖,和明艳焰光下与错觉相仿的睫毛微动达成莫名共鸣。
他穿着大衣,是为借此避开沙漠颠倒表象的温度,领口不高的拉链露出内里小半不真切的衬衫,纺织布料结节的颜色在绿黑蓝三者间窜动,又刚好与皮肤明焰融合一致,以为过薄,却有不似紧靠身体的第二层影子。
他只是抬头,调整了望向剑崎的角度,毫无目的,最多是为应付这处荒野,找一个叫自己舒服的位置。
他什么都没做。
贴合的时候也不必在意,舌尖缠绕,唾液勾连,急时狂躁,肆虐前行,缓时倦懒,徐徐拂掠,刻意无意相遇相亲的柔软组织罔顾心脏脉搏自带的节奏,来去往返,随性自由。
扫过齿部凹凸,舔过底部根龈。
年少时代就早被磨平的虎牙不惹疼痛,相连的那颗不知何时竟生出棱角,一点尖锐慢擦舌苔颗粒,步步过境,处处相亲。
这是失去人体第一层屏障的地方,脆弱的口腔里每一个角落都驱逐了多余的空气和干燥,只有湿润充斥。隔着皮肤,互相交流难以察觉的生理特征,牵手,拥抱,过去为此满足的心愿已经彻底过去,现在的观感强硬地展开,无声诉说新的愿望。
什么都比不上这一刻的舔舐,不是握住手腕或指节震颤的脉搏,不是依肩交颈露出身体的轮廓,舌下是模糊湿润,深入得碰长久殷红的血肉,再沉是经络血管,携带生息的液体滚动其中,稍稍用力,便可期待涌出丝缕铁锈腥味,宛如生来甜蜜的原始本能,乖巧地献上伤害之因,暴露彼此的威胁和保护。
不觉足够,分离喘息。
几秒后开始新一轮亲密纠缠。
剑崎一真做了什么吗?
他刚获得一个好消息,刚想好自己开口的预备台词,刚脑补了相川始会有的微笑音容。
他确实在正经地思考,从身体状况如何的大事,小到鞋子旁边滚起了多少沙子,有几粒嵌入橡胶鞋底的线条空隙中。
他迫不及待要说,又在估计着要如何去听对方讲述,说与听要如何交替而行。
他才按下火机,才敲响火石,才升起这堆摆放不够完美的火,才等到黑夜笼罩,星月潜入光亮源地的时分。
他如往常笑,如往常回望相川始。
他不过准备好了所有可能,却忽然有了另一股驱使身体的力量。
他沉默,然后骤然动作。
他感触着相川始没有惊讶的情绪,用自己的指尖触碰对方的脸颊,低垂眼眸,一寸一寸紧贴他的呼吸和感知。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就像你知道我上一秒情真意切地欲张口诉说。
于是我被放纵。
所以我配合你小心任性。
剑崎一真也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合起眼,奉上流浪外飘忽的思念,捧着发和骨骼,呈上一个不够轻柔的吻。
嘈杂消退。
呼吸远去。
此处仿佛空无一物。
此刻才有世界诞生延续。
听见,说出。
沾染彼此的唇齿拼凑出破碎的呼唤。
“始。”
“剑崎。”